新革历27年12月16日星期一19：48
地点：麟班教学楼总务部办公室
“你，要成为王。”没有一点语调，男子冷冷地吐出了五个字。
“不，这个。什么？”李淏头脑混乱了。这都什么情况？中午从一个美少女手里收到一封类似情书的东西，并且按照上面写的来到了这里，然后碰到一个陌生的眼镜男，忽然对你说：你要成为，王？
“你哪位啊？”李淏吐出了心中的疑惑。
“咳咳。”一旁的耿涵发话了：“李淏，面对这位大人要用敬语啊。”
“哈？教授你叫他什么？”
“你好歹在这里读了五年书竟然不知道这位大人的名讳吗？”
“呃，所以说他到底哪位啊？”
耿涵扶额：“听好了，在你面前的这位大人就是现在的总务部部长，我的BOSS——皇甫洪，并且也是前任的学生会会长。你刚来的时候他就是当时的王啊，你竟然不知道？”
李淏愣住了，确实，皇甫洪这个名字他听说过，五年前主战派的领袖，动用补天石武装导致李小寒昏迷的元凶。同时也是颁布“给予改造人公民权利”这条法案的人。
“那么，大人找我来所为何事？”李淏咽了口口水，冷静下来说道。言罢又看了看黄香河，这个引他来的少女目前为止一言未发。
“刚才不是说的很清楚了嘛。”男子又扶了一下眼镜，“我要让你成为王。”
“所以说解释一下，这个‘王’的意思是学生会长吧？”
“没错。”
“虽然不清楚状况，但是事情肯定没有这么简单吧，话说我根本不想成为学生会长啊。”
“这不是想不想当的问题，而是你必须当。”
“。。。。。。”
房间突然安静了。
“没听说过参与竞选是我的义务啊！部长你要是在跟我开玩笑请改时间。”李淏说完转身欲走。
皇甫洪没有挽留，又躺在了椅子上：“不是玩笑，而是一笔交易。”
李淏并没有停下脚步，已经准备开门，皇甫洪朝身后的两人比划了一个手势。黄香河点了一下头从侧门退去。
“那么，就由我来说明一下。”耿涵咳嗽了一声，“最近已经发现了治疗你妹的方法了。”
“你说什么？”这句话倒是令李淏顿足了，“我妹？”
“嗯嗯，就是你妹。从对小白鼠的试验，我们成功找出了移除生物体内补天石衰变体的方法，大概就是将患者全身的血液重新换一遍。”
“等等，小白鼠？”
“呃，没错，但是对于人类我相信也一定可以，况且现在将所有血液重置的医疗技术已经很发达了，完全不用担心。”
“如果是你妹妹，你会不担心吗？”李淏的语气带有一丝愤怒，不过话说回来仅靠小白鼠的试验也太没谱了。
“这个，可是这是目前已知的唯一方法啊。不过要说担心也不是没有，问题在于李小寒的带有衰变体的血该怎么处理。”
“什么意思？”
“补天石这种能源是被人类偶然发现的，我们对于它的研究也只是在表面。带有患者血液的衰变体无法用现在的技术处理掉，一旦离开患者体内就会变得不稳定。我们仅是用机器抽取了植入衰变体的小白鼠不到半毫升的血液，结果那点血液突然释放的能量炸掉了整个实验室，你能想象把你妹妹的血液全抽出来时的情境吗？”
“什。。。么。。。？那要怎么办？”其实更令李淏意外的是这么不稳定的能源现在正支撑着整个国家的国力！
“办法就是在血液中的衰变体爆炸之前，把血液运输到一个与患者同血型的人的体内稳定下来。”
“呃。”
“明白吧，接受衰变体血液的人类同样会被衰变体侵蚀，刚开始可能还好，但达到一定时间后仍会变成你妹妹昏迷的样子，所以说没人会自愿帮你妹妹吧。于是乎，我们在你睡着后稍微对与你妹妹同为B型血的你做了个小手术。”
“。。。。。。”
“哎呀哎呀，不要用那种可怕的眼神看着我啊。只是给你打了个麻药然后把你和你妹妹身体的血液全部对换了一下这样一个小手术而已。”
“这叫稍微做了一个小手术啊？！换血手术不是很高端的吗？！话说小寒现在怎么样了啊？”
“哥哥。”侧门被打开了，声源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少女，背后推着轮椅的是黄香河。
李淏没有说话，他现在正考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现了问题，眼前坐在轮椅上的少女正是早晨还“对过话”，一起生活了十年，又沉睡了五年，不过整个十五年李淏没有一天不守护着的女孩——李小寒。
少女歪着头，可爱又虚弱并坚强地向李淏露出微笑，仿佛在告诉哥哥自己已经没事了。
“如你所见，手术很成功，你妹妹现在已经不受衰变体侵蚀了。”耿涵笑道，“不过呢因为五年处于沉睡当中，身体还不能适应。虽然因为治疗，身体发育都和正常人一样现在看上去十五岁的样子，但其实心理年龄还只有当时的十岁。”
“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昨晚12点，你在医院里熟睡的时候我们进行了手术，遗留的疤痕都帮你消除了。她醒来是在今天早上7点的时候。”
李淏震惊了，自己被做手术连自己都不知道，那么要是手术中出现意外呢？李淏没敢想下去。
“昨晚吗？难怪早上醒来身体感觉不对劲啊！不过7点，那不是我去上学的时间吗？”
“嗯。”轮椅上的少女发出了声音，“其实在哥哥上学去前我就醒来了呢，感觉睡了很长时间的样子终于醒来了一下子不适应，说不出话，连眼睛都睁不开。不过听觉和触觉还是有的哦。”
“也就是说我早上给你念的新闻你其实都听见了吗？”李淏半跪在轮椅前与小寒平视，忽然发现妹妹的眼睛是如此的明亮。
“是的哦，包括哥哥的那个也感受到了哦。”
“？”
“甜甜的。”
李淏脸上的颜色瞬间变为红色：“啊，不。。。那个。。。只是。。。哥哥对妹妹普通的。。。问候而已啦！”
“好高兴。”少女没有管李淏的话语，眼角滑落了一颗泪珠，“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哥哥了。”
“小寒。。。”李淏用手抚摸着少女的额头，“现在没事了哟。”
确实，小寒现在印象最深的记忆其实还是五年前的吧，那场将小寒五年青春夺取的战役。
“那个我说，虽然兄妹重逢很感人，但以后还有的是时间，况且现在小寒的身体刚刚恢复还需要静养，你们还是等我把重要的事说完再叙吧。”
耿涵说完，黄香河在小寒耳边低语了几句，小寒一脸不舍地看向李淏：“那么哥哥，待会儿再见了。”说完黄香河推着轮椅从侧门退去。
“呃，那么这和‘王的选定’有什么关系呢。”李淏的心情因小寒的痊愈而平静了，他现在只想赶快把皇甫洪的麻烦事给推脱掉然后回到小寒身边。
“好吧，下面进入正题。”耿涵咳嗽了一声，“这项高精度，复杂，困难的手术别指望现今国家无偿的医保费用能为你报销。”
“等等，刚刚不是还说是小手术吗？！”
“没错啊，因为很精细啊。”
“‘小’跟‘精细’意思不一样啊喂！”
“总之，请过目。”耿涵突然将一张类似收据的东西放到李淏面前，“这是你应缴纳的费用。”
“。。。。。。个、十、百、千、万。。。一百三十六万五千九百二十八元七角四分RNB？！”
“啊啊，那么我的任务现在算是解说完成了，下面说服他就靠你了，大人。”耿涵向办公桌后的皇甫洪深深鞠了一躬然后就退去了。
“喂喂喂，就这么走了啊！”
从刚才开始就一言不发的皇甫洪抬起了头，明明是对方是坐着的但是李淏总感觉皇甫洪在俯视自己，强烈的威压令李淏浑身不自在。
“刚刚耿涵教授都向你说明过了吧，顺带一提，你的费用是总务部帮你垫付的。”
“那还真是谢谢了。”李淏没有一点语气地说。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是债务关系，懂吗？”
“又不是我主动要求做手术的啊。”
“你不想救你妹妹吗？”
李淏无言以对，其实不管皇甫洪和耿涵在搞什么阴谋，对于救了小寒的恩人李淏还是心怀感激的：“我会在课外努力打工尽早还上的。”虽然这么说，不过这么庞大的数字要还到什么时候啊，自己每年都会收到学院对难民丰厚的补贴，但就算把小寒与自己的加在一起一年不吃不喝也才是那笔钱的二十三分之一还不到。也许这辈子就要走上还债的不归路了。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让你这么做，不过你有那么多时间吗？”皇甫洪道出了关键。
“哎？”这么说也是，自己现在身体里流淌着的是原本小寒带有补天石衰变体的血液，根本不知道自己会在什么时候像小寒一样昏迷过去。
“你挂了不要紧，但那样债务会变成你唯一的亲人的负担。”
“不要！”李淏眼神有点无奈，自己怎样都不要紧但绝对不能连累他唯一的妹妹，皇甫洪很准确地抓住了自己的把柄。
“其实有个时间最短的方法：我作为总务部部长，有权帮你免去医疗费用，这连学生会都管不了，不过你要帮我做一件事。”
“所以说，是什么？”
“一开始不就说过了吗。我要让你成为王。”
李淏没有说话，然后无奈的笑了起来：“部长大人您到底是什么意思啊？这怎么看我都好像是赚了啊。”
“有吗？别忘了你还剩多少时间。根据耿涵教授的推测，你最多坚持一个月，而‘王的选定’也要经过一个月的时间来选举出下任的王。换句话说就算你成为了王也没有足够的行政时间。我的要求是：总务部暗地里帮助你成为王，而你要选我为王的代表，这样你假设翘掉了我就可以接任。”
“呃。。。。。。部长大人您要是想成为王何必那么麻烦，自己参加选举不就行了？”
“不，我作为前任的王不能参与选举，想要成为下一任王的唯一途径只有被下一任王选为王的代表，然后让那个王意外挂掉从而接任。而且我已经让黄香河作为总务部的代表参选了，再有你的话我成功的概率会更高。”
“您真是一个阴谋家啊，大人。”李淏不禁说了出来。也就是说皇甫洪只需要一个能帮他自己成为王的傀儡罢了。
“哼，谢谢夸奖。”皇甫洪冷冷道。
“那么，为什么选择了我，难道是因为小寒能成为你们控制我的把柄的缘故？”
“这是一个方面，另外。”皇甫洪打开了办公桌上的全息投影，上面映射出的是一个人影。
“这是。。。我？”从背景来看是在中午排队的时候拍的，摄像头的视角正对着画面中的李淏，而画面中的李淏则正对着镜头。李淏根本不记得中午自己有看到什么类似摄像头的东西啊，难道说把他拍下来的是。。。
“这是中午由黄香河记录的。”
“她果然是超级AI吗？”
“不，她是有Z·H国公民权利的普通公民，请不要用带有种族歧视的名字称呼她。”
“这不是重点啦，关键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
“嗯，通过黄香河对你的报告，你是一个极具正义感，做事讲究公正与公平的人，为此可以舍弃自己的利益。你这种人很适合成为王。”
“就凭这点？”
“那你看看现在最具实力的王的候选人：外交部的洛神是极端的强硬份子，财政部的张义成是个很正宗的富二代，换言之他们都不是‘王之器’。而你与他们不一样，你体会过他们都没体会过的东西——战争的残酷与无法改变现实的绝望，有过这种体会的你才是真正的‘王之器’，如果你成功当选的话，完全可以让这个国家明白，让这个世界明白那些他们不懂的东西。只要你到那个时候还没昏迷的话，你就拥有了改变现实的权力。”
“你还真了解我呢。”李淏苦笑。
“我说了这么多，那你的答复呢？”
李淏没有说话，一般情况下如果对方是救了小寒的恩人，李淏不管怎样都会去报答他，可是这回不一样，对方的形式类似于威胁自己。
“能容我考虑一下吗？”
“下周选举就要开始了，请在这周之内给我答复。”皇甫洪微笑道，仿佛认为李淏一定会答应他一般。
“那，再会了。”李淏说完推开大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不知何时，黄香河已站在皇甫洪身后：“主人，李小寒已经送回病房了。”
皇甫洪站了起来：“以后不要叫我主人了，你也要有点总务部代表的样子啊。“
“是的，主人，哦不，大人。”
“哎。”皇甫洪叹了口气。
“不过。”
“什么？”
“要是他不参选呢？其实像李小寒这种状况的话，Z·H国的特困补助可以帮他付清所有债务的。”
“不，他一定会参选的。”
“？”
“他这种公正的‘王之器’其实也是最好被人利用的性格。有恩必报，他在乎的不是钱，关键在于我救了他唯一的亲人。”
“但是，主人。哦不，大人，您这样子恐怕会让他误解你是坏人诶。”
“没关系，我只要贯彻我认为对的道路就行了，不必要在乎他人的看法。现在局势紧张，王的位置不能儿戏，他必须参加且必须当选，而我必须再次成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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